铁证如山 不容辩驳_ 龙虎网
2024-12-15 新闻中心“万人坑”的累累白骨,展现着铁证如山、不容篡改的行;南京城墙上依旧清晰可见的弹孔,如同刻在中华儿女心头永远的伤疤……这是日寇在南京留下的最野蛮最可耻的一页,这是中华民族一段不可遗忘的血泪史。
如何更好地让历史说话,用史实发言,把铭记历史、珍爱和平的理念传递给读者和观众?近年来,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以下简称“纪念馆”)不仅在国内外征集了一批南京大屠杀相关史料,为深入研究南京大屠杀历史提供了重要依据,还牵头设立了江苏省首批重点高端智库——国家记忆与国际和平研究院(原名“南京大屠杀史与国际和平研究院”),通过共同开展史料征集和研究工作,推动了南京大屠杀历史研究的不断深入。
南京大屠杀最初的证物,是由日军自行生成的,其中最令人震撼的是一组16张日军军官连续砍杀中国人的照片。这组照片后来在冲洗过程中被华东照相馆的学徒罗瑾悄悄多洗了几份,并装订成册。
如今,这批照片就静静躺在纪念馆展厅的橱窗内,与日军当年用来烧尸的汽油桶,约翰·马吉所用的摄影机和胶卷,侵华日军老兵的日记,南京大屠杀遇难者的遗物等文物史料一起,向每一位参观者控诉着侵华日军的暴行。
上月29日,纪念馆举行2024年新征文物史料发布会,包括侵华日军第十三师团士兵西条荣策的战时日记、日本警视厅建筑课课长石井桂的调查报告《关于上海、南京的防空设施》及调查的原始文件、反映日军“慰安妇”隶制度的照片等一批重要文物史料入藏纪念馆,侵华日军罪行再添新证。
其中,日本友人大东仁先生在日本帮助纪念馆征集到日本警视厅建筑课课长石井桂的调查报告《关于上海、南京的防空设施》及调查的原始文件,包括上海至南京中国军队防空的各种地图、防空作战概要、防空警报鸣放记录等原始文件。这组文物史料显示,1937年12月下旬,石井桂受日本军方派遣,前往上海、南京等地调查中国方面的防空设施情况,途经常州、江阴、句容等地,他一路看到“死尸累累”,“随着往南京去,道路两侧这种尸体的密度变得极高”。
江苏省中国近现代史学会副会长、国家记忆与国际和平研究院研究员孟国祥参加了这批文物史料的鉴定与研究,他认为:“石井桂中国之行目的是调查和收集中国方面的防空资料,为日本扩大侵略提供情报。这些文件记录了石井桂于1937年底至1938年初在南京等地看到的日军暴行后的惨状,具备极高的史料和文物价值。”
保留原始档案,征集各方文物。自纪念馆成立以来,对于南京大屠杀史料的挖掘,从未止步。从侵华日军慰安所里曾经使用过的铜壶、梳妆镜,到日军侵占南京时期的子弹、老照片、书信手记,再到南京大屠杀幸存者口述生活史,39年间,纪念馆在全球范围内新征集到大批文物史料补充,史实调查的最终结果也愈发厚重。截至目前,纪念馆收藏的各类史料文物已从建馆之初的不足百件增加到如今的19.4万余件(套)。这些文物史料,记录着任何淡化、粉饰、歪曲、否认都不可改变的历史真相。
“这些年,纪念馆每年都在征集、鉴定有关南京大屠杀的文物史料,这项工作不仅对再现那段惨痛历史具备极其重大意义,对于学术界深化有关南京大屠杀的历史研究,以及普通大众增强历史认知,坚定牢记历史、珍爱和平的信念,都具有无法替代的重要价值。”孟国祥说。
首次提出的三组数据进一步揭示南京大屠杀线日,在江苏省委宣传部、南京市委宣传部、南京大学共同支持下,南京大屠杀史与国际和平研究院挂牌运行。作为江苏省挂牌成立的重点高端智库,研究院智囊团由中国跨学科的专家团队组成,学科涵盖历史、法律、社会学、心理学、政治学等。其中,历史专家由南京大学、上海师范大学、清华大学等校多年来从事南京大屠杀史、“慰安妇”问题、抗日战争史研究的顶尖学者组成。
在这些学者中,有一位国内首批研究南京大屠杀史的专家——孙宅巍,年逾八旬的他如今仍担任江苏省社科院历史所研究员、国家记忆与国际和平研究院研究员、江苏省文史研究馆馆员。40多年间,孙宅巍专注研究南京大屠杀历史,出版了10多本专著和数百篇论文。他还聚焦“人数”这一核心问题,从细数埋尸记录到细究放下武器却遭屠杀的士兵,以“数”证史,日积跬步,垒土成山。
今年2月,孙宅巍的新书《“数”说南京大屠杀》由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这本书用扎实的数字揭示了南京大屠杀的真相。据悉,至今已经出版的众多书籍资料中,均包含着南京保卫战与南京大屠杀的部分数字记忆,但迄今为止,尚无一书能将南京大屠杀的各类数字记忆集合于一体。《“数”说南京大屠杀》着眼于填补社会活动与学术研究中的这一空白,在有限的篇幅中,将与南京大屠杀的有关数据,即南京大屠杀的数字记忆,以实证性、工具型的方式,浓缩于一书之中。
书中提到,南京大屠杀中的872次屠杀暴行、西方人士记录和报告的599件日军暴行、77名中国遇难军警名单,这是孙宅巍拿出的最新研究成果。这三组新数据均为首次提出,以新的视角揭示了南京大屠杀的真相。
以第一组数据为例,日军在南京不同地点进行的872次屠杀,包括160次集体屠杀(注:10人以上的屠杀为“集体屠杀”)与712次分散屠杀。南京审判的战犯谷寿夫判决书的附件中,仅列出28次集体屠杀,较孙宅巍统计出的160次集体屠杀案例,在数量上要少很多。此外,该附件中列出分散屠杀案例858次,但为“一事一例、一日一例”;而孙宅巍以屠杀地点为“坐标”,统计出分散屠杀712次,即“一地一例”,可能一例就覆盖了附件中的一二十个案例,信息量更大。“872这一数字,足以诠释‘尸满大街小巷’的惨象,更足以证明一个血腥的事实:侵华日军在南京城郊,确实是进攻到哪里就屠杀到哪里。”孙宅巍说。
在孙宅巍看来,坚持研究南京大屠杀这段历史,最主要的意义在于以史为鉴、珍爱和平,“我们弄清南京大屠杀的真相,不是为了延续仇恨,而是希望这样的悲剧永远不再重演。我们南京人民最懂得侵略战争引起的战争灾难,也最渴望能维护世界和平。我想这就是我研究南京大屠杀史的初衷,也是它的重要意义。”
12月9日,由江苏省社科联、江苏省中国近现代史学会、江苏省历史学会、江苏省社会科学院南京大屠杀史研究中心和国家记忆与国际和平研究院联合举办的“勿忘国耻,圆梦中华”学术研讨会在南京举行,40余名专家学者围绕南京大屠杀、日本侵华及抗战、国家公祭等主题展开学术研讨与交流,进一步推进南京大屠杀史、抗战史、日本侵华史的研究。记者看出,近年来,南京大屠杀学术研究呈现出跨学科、多主题的新趋势。
孙宅巍将研究视角转向遍布南京城郊的大量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相关纪念碑雕,他在研究文章中,对于如何更好地利用和发挥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相关纪念碑雕的社会功能提出四点建议。“建议进一步突出‘屠杀与反抗同在,屈辱与光荣并存’的主题内涵,以此强化南京军民在南京大屠杀中的抗争色彩,塑造南京作为一座英雄城市、光荣城市的尊严形象。并对不同时期的纪念碑文加以适当调整和核校,对少数不当碑文适当加以重撰与勘误。”孙宅巍说。他建议在近期新发现的殷山矶、北家边等集体屠杀和丛葬地点新建纪念碑,以慰逝者,以教后人。同时以2027年南京大屠杀惨案发生90周年为契机,将现存各纪念碑统一修缮、出新,并进行官方权威发布,认定各纪念碑地点及总数。
江苏省中国近现代史学会副秘书长、南京师范大学社会发展学院教授严海建梳理了南京大屠杀作为侵华日军战争暴行象征的形成过程,其国家记忆和人类记忆的属性自始至终都内嵌其中。南京大学历史学院教授蒋宝麟介绍金陵大学在沦陷区继续办学并救助难民的校史,为拓展大屠杀史研究提供个案。南京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讲师徐天娜从本事呈现、伦理记忆、情感引导三个角度,分析了高校思政课中关于南京大屠杀史的叙事。江苏省社科院历史所助理研究员袁航以《〈法国外交文件集〉中关于日本侵华资料的概述》为题,详细的介绍了《法国外交文件集》中关于日军侵华的资料内容及史料价值。
“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国内学术界对南京大屠杀史进行了专题研究,各地出版了一系列重要的史料和成果,形成了比较完善的学术研究体系,南京大屠杀历史已成为不争的事实,日本右翼想从事实上否认南京大屠杀成为一种空想。”江苏省中国近现代史学会会长、南京师范大学副校长张连红说,“尽管这段历史事实的构建已经基本形成,但如何从历史记忆的角度去阐释人类文明、宣扬人道主义,我觉得相关的学术研究永远在路上。通过学术研究以及纪念活动等各种各样的形式的史实还原,构筑当前弘扬和平精神、维护人道精神、反对战争暴力的共同信念,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力量。”